有的时候,是自己一个人躺在草坪上,戴着耳机,脑袋放空一片,瞳孔倒映着同样空荡荡的天,不见半片云。耳机里响着曹格的《入戏》——“是我一直太入戏,彻底为你着迷,安安静静,眼神黑白分明... ...”
有的时候,会跟朋友一起躺在草坪上。跟朋友一起时,两人总漫无边际的聊着,从周杰伦的新歌《我不配》,聊到这座城市的边缘——他跟朋友约定去吃一顿早餐,在高速路口的收费站附近,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,那家店卖卷粉。
朋友说,“每个礼拜,语文老师都会去那吃早餐”。
卢忘然说,“挺远的,骑电车来回要一个半小时。”
“你别管远不远,就直说你去不去?”朋友单刀直入。
卢忘然笑了,“去,你去我就去。”
不过,现在的他,已经很久没有为一顿早餐,而花去一个半小时的时间。
3 心理咨询
“不带你这样讲故事的,”陈医生说,“你还没告诉我,你去武宣找心爱的姑娘,那三天里面发生了什么。”
卢忘然嘿嘿的笑着,反过来逗陈医生,他说“你们这帮干心理医生,要不要这么八卦啊?这种事也要打听?”
“这不是八卦,”陈医生一本正经的解释,说,“这是心理咨询”。她按动手里圆珠笔,笔头啪嗒啪嗒的,有节奏的响着。
“记得上次来这里做心理咨询,我跟你说过,我不喜欢你的催眠床,更喜欢坐电竞椅。没想到呀,医生您倒是挺上心,竟然真的搞来了一张这样的椅子。”卢忘然摩挲着电竞椅的扶手,十分感慨的说。此刻,他正惬意的躺在电竞椅上,转移了“那三天究竟发生过什么”的话题。
“我希望我的每个客人都能都对我敞开心扉,并且希望客人毫无保留的畅所欲言,所以我得让客人感到放松,舒适,平静。”陈医生的话顿了顿,她耸着肩膀,换上无奈的苦笑又继续说,“我曾经有个客人,他只在酒吧里面才能放松下来,还是日式的内种。所以为了让那位客人开口,我曾把这个房间铺满了榻榻米,和他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对饮。”
难怪这一次的与陈医生见面,间隔比起上一次来说更久一些... ...卢忘然在心里计较着,他开始打量起四周,寻找前后两次待在这间房间里的区别,“百叶窗也是新换的?”他问陈医生。
陈医生点了点头,并且说,“你说过小的时候,你母亲失业了,一家三口挤在一间窄窄的廉租房里,你说那时候,每天放学都能见到母亲,你很高兴。我问你廉租房是什么样的,你答不上来,过了一阵又说‘记不大清,只记得房间很窄窗户很大,还有百叶窗’。”
听了陈医生的话,卢忘然就想笑。他心想这人实在是敬业,敬业得有点夸张,夸张得有点好笑。于是半捉弄半抬杠的,他说,“可是我上次来的时候,还和医生你提过,我喜欢猫。”
陈医生双眉一挑,像是应下挑战,她迅速弯腰从面前的办公桌底下,抽出一只猫脸布偶,朝卢忘然扔了过去。
“啪”!布偶径直甩在卢忘然脸上。被砸时他本能的“嗷”了一声,随后布偶轻飘飘的从他脸上弹跳着落下,最后静止在手边。
卢忘然将布偶抓在手中,那布偶是国漫《罗小黑战记》的周边,一张猫脸没有身体,软绵绵的像是一颗黑色的糯米团子。他前后翻转它,审视着,再抬眼看向陈医生时,他哈哈的笑了。 要是这个时候,陈医生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“任意门”扔在地上,说“走,带你去诗和远方”,卢忘然也不会感到意外。
“本来打算买一只猫,能叫能跳的猫,不过可惜,我对猫毛过敏,”陈医生表情严肃的说,“所以我只能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这个替代。”
卢忘然盯着她的脸,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就仿佛读懂她话里的话——“这是我最后的妥协与让步”。
而她,陈医生也在看向卢忘然,她左手捧着一块薄薄的板子, 板子上夹着的一叠信笺,那信笺似乎是用作记录病人的一言一行,卢忘然注意那页信笺很久了,但从来没看过信笺里的内容。
陈医生的右手正握着一只圆珠笔,她时不时的按动笔端,圆珠笔响个不停。
啪嗒,啪嗒。
啪嗒,啪嗒。
第一次进入这间诊疗室的时候,卢忘然与陈医生有过这样一番对话。
“你是在紧张么?”陈医生问。
“也许吧,”卢忘然回答,说,“我不喜欢待在太安静的地方,最好能有一些杂音,但不要太吵。”
“杂音... ...会让你轻松一些?”陈医生有些迟疑,问。
“不知道,说不上来。那种像是雨滴又或者什么的杂音,就好像一条辅助线,它能证明我此刻真实的活着。”
啪嗒,啪嗒。啪嗒,啪嗒。
陈医生手里的圆珠笔响个不停。
如今,已经是第三次约见在这间诊疗室中,虽然只见过三次,但卢忘然却有种奇怪的感觉,他感觉自己与陈医生好像相识了一辈子,是亲密无间的好友。他愿意在这一刻,卸下心防,把荣耀与伤疤都露出来。
沉默中对视许久,卢忘然忽然的开口说,“我记得刚才你说过,你精心布置诊疗室,是为了招待客人。同时我也很纳闷,陈医生你为什么会用‘客人’,而不是‘病人’。”
陈医生笑了笑,反问他说,“你不认为自己是病人,你甚至不觉得自己患上了心理疾病,不是么?”
卢忘然听后,愣住了两秒,也跟着陈医生笑了,笑得很轻松。他离开椅子站了起来,并走向陈医生。
“我有故事,请问这位哆啦A梦,你身上带有香烟了吗?”他冲陈医生伸出手掌。
不负所托,陈医生从上衣衣兜里摸出一盒崭新的香烟,她将烟递在他的手心里。她没有抽烟的习惯,但她知道卢忘然有,所以预备着一盒。
卢忘然接过香烟,走到窗台前,把香烟的塑料外膜拆开,习惯性的把拆下的塑料膜藏进口袋。接着他打开百叶窗,从盒子里取出并点燃了一支,他吸了一口,“嘶... ...哈”,抽烟的声音如同沉重的叹息,烟在他身体中转了一圈,最后被他吐出到窗外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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